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隋朝时期的佛经翻译

发布时间:2022-09-19 09:46:38作者:普门品全文网

  隋朝时期的佛经翻译

  韩廷杰

  隋朝时期的译经总数,各种经录记载很不一致,《开元释教录》卷七记载如下:自文帝开皇元年(581)至恭帝义宁二年(618),共经三帝三十八年,译经师九人,所出经论及传录等共六十四部三百零一卷,其中六十二部二百八十一卷当时见在,二部一十四卷已佚。《历代三宝纪》卷十二记载如下:译师十九人,所译经律论及传等共七十五部四百六十二卷。《大唐内典录》卷十记载如下:译师二十余人,所出经论等九十余部五百一十余卷。《贞元新定释教目录》卷十记载如下:自文帝开皇元年,至恭帝义宁二年,共经三帝三十八年,译师十人,所出经录及传录等,共九十九部三百四十五卷,其中九十七部三百一十一卷见在,二部十四卷缺。《开元录》等把佛教撰集都统计在内,说成是译经总数是不确切的。主要译师是阇那崛多。

  一、阇那崛多于隋的译经事业

  沙门阇那崛多(527-604),意译志德,居北印度犍陀罗国富留沙富逻城,属刹帝利种姓,姓金步,父名跋阇逻婆罗。弟兄五人,崛多最小。幼年时期,承蒙父母同意,入大林伽兰剃度出家,跟随耆那耶舍和尚学习禅定。其阿阇利耶(亲教师)名阇若那跋达罗(智贤),遍通三藏,尤通律学。二十七岁时受具足戒已过三年,师徒结志游方弘法。初有十人同契出境,路途之上,在迦臂施国滞留一年。国王敦请其师,奉为法主,照顾周到。后西行至人烟稀少的厌怛国,又经渴罗磐陀及于阇等国,又达吐谷浑国,渐至鄯州,此时正是西魏后元年。经过三年长途跋涉,同伴三十人,只剩四个。于北周明帝武成初年(559),阇那崛多与其师摩揭陀国三藏法师阇那耶舍等,携经到达长安,住草堂寺。崛多在此再次受具足戒,并渐通汉语。后被诏延入后园,共论佛法。又敕造四天王寺,崛多在此译经。后任益州僧主,住龙渊寺。建德三年(574),武帝禁佛,阇那崛多想回国,路过突厥时,在此居住了一段时间。齐武平六年(575),齐僧宝暹、道邃、智周、僧威、法宝、僧昙、智照、僧律等十人,赴西域求法,获梵本佛经二百六十部。行至突厥,与崛多相会。共同翻阅所得新经,与旧录对勘。隋开皇元年冬季(580),宝暹等携经来到长安。隋代佛法兴盛,开皇四年(584),大兴善寺沙门昙延等三十余人,恭请崛多来长安译经。开皇五年(585),崛多受命于隋文帝,开始译经,沙门若那竭多,高天奴、高和仁兄弟,及婆罗门毗舍达等道俗六人助译。原来由耶舍主译,耶舍圆寂后,法席移至大兴善寺,开始由崛多主译。沙门达磨笈多和高天奴、高和仁兄弟二人同传梵语,又增至十大德沙门僧休、法粲、法经、慧藏、洪遵、慧远、法纂、僧晖、明穆、昙延等,监掌译事,鉴定宗旨。沙门明穆、彦琮,重对梵本再审覆勘,整理文义。

  《开元释教录》卷七赞美说:“崛多道性淳厚,神志刚正。爱德无厌,求法不懈。博闻三藏,远究真宗。遍学五明,兼闲世论。经行得道场之趣,总持通神咒之理。三衣一食,终固其诚。” 1 开皇二十年(600)圆寂。此据《续高僧传》,《开远释教录》卷七对此提出疑义:“准《添品法华序》,仁寿元年(601)辛酉,崛多、笈多二法师于大兴善寺重勘梵本,缺者添译。既在仁寿之元出此《添品》,即非开皇二十年卒也。又《内典录》云,仁寿之末,崛多以缘他事,流摈东越。《续高僧传》即云开皇二十年卒,传录俱宣所撰而自相矛盾,何也?” 2

  崛多译经自开皇五年至仁寿末年,《开元释教录》卷七载为三十九部一百九十二卷。具体如下:

  (一)《护国菩萨经》二卷,《开元录》卷七说明如下:“见《内典录》,今编入《宝积》,当第十八会。” 3

  (二)《移识经》二卷,编入《宝积》第三十九会,改为《贤护长者会》,初出,与唐译《显识经》同本异译,开皇十一年(589)十月始译,十二月译毕,费长房笔受。

  (三)《发觉净心经》二卷,初出,与《宝积·发胜志乐会》同本,开皇十五年(593年)九月始译,十月译毕,沙门僧琨等笔受。

  (四)《虚空孕菩萨经》二卷,相当于《大集经》的第十六分,第四出,前三译如下:一《虚空藏菩萨经》一卷,姚秦佛陀耶舍译;二、《虚空藏菩萨经》一卷,刘宋求那跋陀罗译;三、《虚空藏菩萨神咒经》一卷,刘宋昙摩蜜多译。

  开皇七年(585)正月始译,三月译毕。沙门僧昙笔受,彦琮制序。

  (五)《大方等大集贤护经》五卷,或六卷,亦称《大方等大集经贤护分》、《贤护菩萨经》等,第七译,前六译如下:一《般舟三昧经》三卷,后汉支娄迦谶译;二《般舟三昧经》二卷,后汉竺佛朔译;三《般舟三昧经》一卷,后汉支娄迦谶译;四《般舟三昧念佛章经》一卷,后汉失译;五《拔陂菩萨经》,后汉失译;六《般舟三昧经》二卷,西晋竺法护译。

  始译于开皇十四年(592)十二月,开皇十五年二月译毕,沙门明芬等笔受。

  (六)《大集譬喻王经》二卷,亦称《譬喻王经》,始译于开皇十五年(593)五月,当年六月译毕,沙门道密等笔受。

  (七)《佛华严入如来德智不思议境界经》二卷,第三出,别本《华严》,前二译如下:一《度诸佛境界智光严经》一卷,三秦失译;二《入如来智不思议经》三卷,宇元周阇那耶舍译。

  (八)《四童子三昧经》三卷,或称《四童子经》,第二出,与法护译《方等泥洹经》为同本异译,开皇十三年(591)五月始译,七月译毕,沙门僧琨笔受。本经是《方等般泥洹经》最大品的别译,内容是佛临涅磐前,为弟子阿难、阿尼娄陀与四童子讲涅槃之道,成就有情众生的善根。

  (九)《妙法莲华经添品》七卷,或八卷。如果把《宝塔品》和《天授品》连成一品,则为二十七品,仁寿元年(601),因普曜寺沙门之请,崛多与笈多二法师重勘梵本,把缺少的内容补上去。故称《添品妙法莲华经》。唐终南山道宣着《妙法莲华经弘传叙》说明如下:“《妙法莲华经》者,统诸佛降灵之本致也,蕴结大夏,出彼千龄,东传震旦三百余载也,西晋惠帝永康年中,长安青门敦煌菩萨竺法护者,初翻此经,名《正法华》。东晋安帝隆安年中,后秦弘始,龟兹沙门鸠摩罗什,次翻此经,名《妙法莲华》。隋仁寿大兴善寺北天竺沙门阇那笈多后所翻译者,同名《妙法》。三经重沓,文旨互陈,时所崇尚,皆弘秦本。” 4

  (十)、《善思童子经》二卷,始译于开皇十一年(589)七月,当年九月译毕,费长房笔受,沙门彦琮制序。与西晋竺法护译《大方等顶王经》及梁代月婆首那译《大乘顶王经》为同本异译。《开元录》称“第四出”,误。

  内容是佛入毗耶离乞食,有善思童子,献花礼佛,誓成菩提。佛为其说法,童子遂证无生忍。

  (十一)《金光明经银主陀罗尼品嘱累品》一卷,以前的昙无谶译本四卷,真谛译本七卷,周世译本五卷,皆无《银主陀罗尼品》和《嘱累品》,开皇十七年(595)沙门宝贵把前后译本合成八卷本,所以崛多翻译的两品并不单独流行。

  (十二)《大方等大云请雨经》一卷,内题云《大方等大云经·请雨品》。第三出,与宇文周阇那耶舍译《大云轮请雨经》一卷、隋那连提耶舍译《大云轮请雨经》二卷同本异译。

  (十三)《诸法本无经》二卷,始译于开皇十五年(593)六月,完成于当年七月。学士刘凭笔受。第三出,与姚秦鸠摩罗什译《诸法无行经》、宋代绍德等译《大乘随转宣说诸法经》三卷为同本异译。基本内容是说诸法之实相,原无善恶等分别。

  (十四)《大威灯光仙人问疑经》一卷,始译于开皇六年(586)正月,完成于当年二月,沙门道邃笔受,彦琮制序。第二出,与元魏般若流支译《第一义法胜经》一卷为同本异译。

  (十五)《入法界体性经》一卷,或称《入法界性经》,始译于开皇十五年(593)年七月,当年八月译毕,沙门道密笔受。第二出,与后汉安世高译《体积三昧文殊问法身经》一卷为同本异译。

  (十六)《希有希有校量功德经》一卷,或称《希有校量功德经》,始译于开皇六年(584)六月,同年同月完成,沙门僧昙笔受,彦琮制序。初出,与唐译《最无比经》为同本异译。

  (十七)《善敬经》一卷,亦称《善恭敬经》或《善恭敬师经》,始译于开皇六年(584)七月,完成于当年八月,沙门僧昙等笔受,彦琮制序。第二出,与北魏佛陀扇多译《正恭敬经》为同本异译,又称为《正法恭敬经》、《威德陀罗尼中说经》、《应恭经》等,基本内容是叙述比丘敬法、敬师的仪则。

  (十八)《文殊尸利行经》一卷,始译于开皇六年(584)三月,完成于当年四月,沙门僧昙笔受,沙门彦琮制序。第二出,与元魏菩提流支译《文殊师利巡行经》一卷为同本异译。

  (十九)《八佛名号经》一卷,始译于开皇六年(584)五月,完成于当年六月,沙门道遂等笔受,彦琮制序。第五出,前四出如下:一、《八吉祥神咒经》一卷,三国吴支谦译;二、《八阳神咒经》一卷,西晋竺法护译;三、《八吉祥经》一卷,刘宋求那跋陀罗译;四、《八吉祥经》一卷,南朝梁僧伽婆罗译。刘宋求那跋陀罗译本已佚,其余四本皆存。内容是叙述佛在罗阅祗耆阇崛山,与比丘、菩萨集会,对舍利弗讲受持读诵东方八佛之名号及八吉祥神咒的功德。

  (二十)《不空羂索咒经》一卷,始译于开皇七年(585)四月,完成于当年五月,僧昙等笔受,彦琮制序.又称为《不空羂索观世音心咒经》,初出,与唐译《不空羂索神咒心经》等为同本异译。不空羂索的梵名amoghapā?a,又称为不空羂索观世音.在此菩萨前诵持“不空羂索咒”,可得现世二十种功德及临终八种利益。

  (二十一)《十二佛名神咒经》一卷,始译于开皇七年(585)五月,当年当月完成,僧琨等笔受,彦琮制序,全称《十二佛名神咒校量功德灭罪经》。若能至心称念东方二佛及四方、四维、上下十二佛名号及其功德,并持经中陀罗尼,则可灭罪净业障,得种种功德。

  (二十二)《一向出生菩萨经》一卷,始译于开皇五年(583)十一月,完成于当年十二月,沙门僧昙等笔受,彦琮制序。与《无量门微密持经》等五经为同本异译。《开元录》称“第十译”,误。

  (二十三)《金刚场陀罗尼经》一卷,始译于开皇七年(585)六月,完成于八月,沙门僧琨等笔受,沙门彦琮制序。第二出,初出为元魏佛陀扇多译《金刚上味陀罗尼经》一卷。

  (二十四)《如来方便善巧咒经》一卷,始译于开皇七年(585)正月,完成于二月,沙门僧昙等笔受,沙门彦琮制序。亦称《如来善巧咒经》、《如来方便咒经》。第二出,初出为梁代失译《虚空藏菩萨问七佛陀罗尼经》,异译本还有宋代法天译《圣虚空藏菩萨陀罗尼经》。当佛居住于鸡罗婆山顶时,有一比丘着于邪魅,烦恼不堪。佛应虚空藏菩萨之请,宣讲消除病苦、鬼魅的神咒。

  (二十五)《东方最胜灯王如来经》一卷,题云《东方最胜灯王如来遣二菩萨送咒奉释迦如来助护持世间经》。佛在祗树给孤独园时,大光、无量光二菩萨奉众花国最胜灯王如来之命,到娑婆世界传授安宅陀罗尼咒。佛对阿难说,应当受持供养安宅咒。第四出,前三出如下:一、吴友谦译《持句神咒经》一卷;二东晋昙无兰译《陀邻尼钵经》一卷;三、东晋失译的《陀罗尼章句经》一卷。

  (二十六)《大法炬陀罗尼经》二十卷,始译于开皇二十年(590)四月,完成于开皇十四年(592)六月,沙门道邃等笔受。

  (二十七)《大威德陀罗尼经》二十卷,开皇十五年(593)七月始译,开皇十六年(594)十二月完成,沙门僧琨等笔受。

  (二十八)《五千五百佛名经》八卷,始译于开皇十三年(591)八月,完成于开皇十四年(592)九月,沙门僧昙等笔受。

  (二十九)《观察诸法行经》四卷,始译于开皇十五年(593年)四月二十四日;当年五月二十六日完成。费长房等笔受。

  (三十)《五所有菩萨经》四卷。

  (三十一)《月上女经》二卷。始译于开皇二十一年(591)四月,当年六月完成。学士刘凭笔受,沙门彦琮制序。收入《大正藏》第十四册。月上出生不久,容貌如八岁童女,求婚者甚多,月上宣布七月后选婿。到期后,月上凌空说偈,大家听后而止贪欲。最后转女成男,出家归佛。

  (三十二)《出生菩提心经》一卷,译于开皇十五年(595)十月,刘凭等笔受。

  (三十三)《商主天子所向经》一卷,或称《商主天子经》。始译于开皇十五年(595)八月,完成于当年九月。学士费长房等笔受。

  (三十四)《诸法最上王经》一卷,开皇十五年(595)五月始译,当年七月完成。沙门明芬等笔受。

  据王文颜着《佛典重译经研究与考录》一书,隋阇那崛多译《诸法最上王经》为第四译,第一译、《诸法勇王经》,后汉支娄迦谶译;第二译、《诸法最上王经》,刘宋昙摩密多译; 第三译、《一切法高王经》,元魏般若流支译。四译皆存。

  (三十五)《大乘三聚忏悔经》一卷。

  (三十六)《起世经》十卷,基本内容是叙述世界的组织、状态、起源、成坏等过程。第五译,前四译如下:第一译、《楼炭经》六卷,西晋竺法护译,佚;第二译、《大楼炭经》六卷,西晋法立共法炬译,存;第三译、《楼炭经》八卷,西晋释法炬译,佚;第四译、《长阿含经》之三十《世纪经》,姚秦佛陀耶舍译,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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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(三十七)《佛本行集经》六十卷,叙述佛从出家到成道的详细过程。始译于开皇七年(587)七月,完成于开皇十一年(591)二月,沙门僧昙、学士费长房、刘凭等笔受,沙门彦琮制序。

  (三十八)《圣善住意天子所问经》四卷,译于开皇十五年(595)四月,沙门道邃等笔受。第六译,前五译如下:第一译、《如幻三昧经》二卷,后汉安世高译,佚;第二译、《如幻三昧经》二卷,西晋竺法护译,存;第三译、《如幻三昧经》二卷,东晋祗多密译,佚;第四译、《如幻三昧经》二卷,前凉支施仑译,佚;第五译、《圣善住意天子所问经》三卷,元魏般若流支译,存。

  (三十九)《诸佛护念经》十卷,始译于开皇十四年(594)十月,完成于当年十二月,沙门僧昙等笔受。

  《开元释教录》卷七最后说明如下:“右三十九部一百九十二卷,《本行经》上三十七部一百七十八卷见在,《圣善住》下二部一十四卷缺失。” 5

  二、隋朝的其他译师

  优婆塞达摩阇那,意译法智,姓瞿昙氏,元魏时代译经师般若流支的长子,中印度婆罗尼斯国人,属婆罗门种姓。后来中国,逐步适应中国的风俗习惯。父子相承,祖习传译。高齐时曾为昭玄都,齐国毁灭佛法,达摩阇那由僧官转为俗官,曾任洋州洋川郡守。至隋,掌管翻译。达摩阇那通晓梵汉语言,执本自翻,无劳传度。开皇二年(582)三月译《业报差别经》一卷,成都沙门智铉笔受,赵郡沙门彦琮制序。全称《佛为首迦长者说业报差别经》,亦称《分别善恶报应经》。基本内容是佛陀对婆罗门童子首迦讲善恶业报的差别,梵文?uka,意译鹦鹉,所以本经又有同本异译的《鹦鹉经》等五本;第一译、《佛说兜调经》一卷,西晋失佚;第二译、《鹦鹉经》,东晋僧伽提婆译;第三译《佛说鹦鹉经》一卷,刘宋求那跋陀罗译;第四译、《佛为首迦长者说业报差别经》,隋瞿昙法智译; 第五译、《分别善恶报应经》一卷,赵宋天息灾译。五部皆存,第二译是《中阿含》的第一七零经,其余四译皆为单行本。由此可见,达摩阇那译本为第四译,《开元释教录》卷七所说的“第二出”,是不对的。

  沙门毗尼多流支,意译灭喜,北印度鸟苌国人,隋代来中国弘法,隋文帝开皇二年(582)二月译《象头精舍经》一卷。第三出,前两出如下:一、姚秦鸠摩罗什译《文殊师利问菩提经》,又称为《伽耶山顶经》;二,元魏菩提流支译《伽耶山顶经》。唐代还有菩提流支译《大乘伽耶山顶经》。基本内容是说:佛成道后不久,于伽耶山应文殊等之请,讲述种种菩萨之道。

  毗尼多流支又于开皇二年七月译《大乘方广总持经》一卷,第二出,与西晋竺法护译《济诸方等学经》为同本异译。

  毗尼多流支译经的时候,给事李道宝与般若流支的次子昙皮二人传语,长安沙门法纂笔受。

  相传越南佛教灭喜禅派的创始人也称为毗尼多流支(?-594),这位毗尼多流支为南天竺人,于北周武德建德三年(574)来长安,正值武帝灭佛,遂往邺县参谒禅宗三祖僧璨。后至越南北部交州法云寺弘法,创立灭喜禅派。由此可见,这两个毗尼多流支不是同一个人。

  又传说灭喜禅派创始人毗尼多流支曾于广州制旨寺居住六年,在此翻译《象头精舍经》、《大乘方广总持经》。很有可能是把两个毗尼多流支搞混了。

  那连提黎耶舍,前文作过介绍,隋开皇二年(582)七月,弟子道密等侍送入京,住大兴善寺,当年冬季开始译经,隋文帝对他非常尊敬,供养甚厚,敕昭玄统沙门昙延等三十余人助译。后移住广济寺,因炀帝名广,故改名为弘济寺,后又改名为崇济寺。那连提黎耶舍逝于开皇九年(589)八月二十九日,世寿百岁。彦琮为之立传。

  据《开元释教录》卷七,那连提黎耶舍于隋代译经八部,沙门僧琛、明芬、给事李道宝、学士昙皮等四人轮流度语,慧献、僧琨、费长房等笔受,昭玄统沙门昙延、昭玄都大兴善寺主灵藏等二十余德监护始末,至开皇五年(585)冬完成,沙门彦琮制序。

  那连提黎耶舍所译的八部经如下:

  (一)《大方等大集日藏经》十卷,或十二卷,或十五卷,题云《大乘大方等日藏分经》。始译于开皇四年(584)五月,完成于开皇五年(585)二月,沙门智铉、费长房等笔受。分为十二品,佛于王舍城宣说不净之因缘和舍摩他之观法,并据咒语演说大法。与昙无谶译《大方等大集经日密分》为同本异译,《开元释教录》卷七“当第四出”,误。

  (二)《大云轮请雨经》二卷,译于开皇五年(585)正月,沙门慧献笔受,是《大云经》的第六十四品,第二出,与周世阇那耶舍译《大云请雨经》及隋崛多译《方等请雨经》为同本异译。

  (三)《大庄严法门经》二卷,亦称《文殊师利神通力经》或《胜金色光明德女经》,译于开皇三年(583)正月,沙门智铉笔受。第三译,第一译,《大净法门经》一卷,西晋竺法护译,存;第二译、《上金光首经》一卷,前凉支施仑译,佚。

  (四)《德护长者经》二卷,亦称《尸利崛多长者经》,译于开皇三年(583)六月,沙门僧琨笔受。第四译,第一译、《月光童子经》一卷,西晋竺法护译;第二译、《失利越经》一卷,西晋失译;第三译、《申日儿本经》一卷,刘宋求那跋陀罗译。第二译佚,其余三译皆存。

  (五)《百佛名经》一卷,译于开皇二年(582)十二月,沙门慧献笔受。“佛名经类”之一,说明受持读诵诸佛名号并思维赞叹者,现世可灭罪,来世可得无上菩提。类似经典如下:一、《佛名经》十二卷,元魏菩提流支译;二、《贤劫经》七卷,西晋竺法护译;三、《贤劫千佛名经》一卷,东晋竺昙无兰译;四、《八佛名号经》一卷,隋阇那崛多译;五、《八吉祥神咒经》一卷,吴支谦译;六、《八阳神咒经》一卷,西晋竺法护译;七、《八部佛名经》一卷,元魏瞿昙般若流支译;八、《八吉祥经》一卷,梁僧伽婆罗译;九、《十吉祥经》一卷,秦失佚;十、《称扬诸佛功德经》三卷,元魏吉迦夜译;十一、《灭十方冥经》一卷,西晋竺法护译;十二、《受持七佛名号所生功德经》一卷,唐玄奘译;十三、《大乘宝月童子问法经》一卷,宋施护译;十四、《诸佛经》一卷,宋施护译;十五、《大乘大方广佛经》一卷,宋施护等译;十六、《佛名经》三十卷,朝代不详;十七、《十方千五百佛名》一卷,朝代不详,失译;十八、《五千五百佛名神咒除障灭罪经》八卷,隋阇那崛多译;十九、《不思议功德诸佛所护念经》二卷,曹魏失译;二十、《过去庄严劫千佛名经》一卷,梁失译;二十一、《现在贤劫千佛名经》一卷,梁失译;二十二、《未来星宿劫千佛名经》一卷,梁失译。

  《出三藏记集》卷四《新集续撰失译杂经录》所载《诸佛经名》二卷、《三千佛名经》一卷、《五十三佛名经》一卷、《南方佛名经》一卷等,亦属此类。法经等撰《众经目录》卷二《众经别生》所列《佛名经》一卷、《贤劫千佛名经》一卷、《佛名经》三卷、《诸经佛名》二卷、《十方佛名经》一部二卷、《三世三千佛名》一卷、《三千佛名》一卷、《十方佛名功德经》一卷、《现在十方佛名》一卷、《千五百佛名》一卷、《千佛名》一卷、《现在千佛名》、《过去千佛名》一卷、《当来星宿千佛名》一卷、《南方佛名经》一卷、《贤劫五百佛名经》一卷、《五百七十佛名》一卷、《百七十佛名》一卷、《同号佛名》一卷等。《众经目录》卷二列出上述诸经后,说明如下:“《右二十一经》是诸经所出,既未见经本,且附斯录。” 6 笔者只是列出有关的经,并未将二十一部经一一列出。“既未见经本”,说明这些经是伪经。十六《佛名经》三十卷,相当于《开元释教录》卷十八《伪妄乱真录》中所列的十六卷本《佛名经》,这部经是依据十二卷本《佛名经》,合糅《大唐内典录》卷九《历代众经举要转读录》所载有关经典而成。《开元释教录》称之为伪经,唐代俗称为“马头罗刹佛名”,因为该经述说礼三宝后就要忏悔,然后即引马头罗刹伪经。《开元释教录》卷十八批评说:“乃以凡俗鄙语杂于圣言、经言,抄前着后,抄后着前,前后着中,中着前后,此正当也。寻其所集。之者,全是庸愚。” 7

  《开元释教录》卷七在《百佛名经》后,注明“第二出”,不知“第一出”是哪一部经。疑误。

  (六)《力庄严三昧经》三卷,译于开皇五年(585)十月,费长房笔受。

  (七)《莲华面经》二卷,译于开皇四年(584)三月,沙门慧献笔受。

  (八)《坚固女经》一卷,亦称《牢固女经》一卷,译于开皇二年(582)十二月,沙门慧献笔受。

  沙门那连提黎耶舍所译八部二十三卷皆存。

  外国沙门菩提登(另译菩提灯),在外国翻译《占察善恶业报经》二卷,亦称《地藏菩萨业报经》、《地藏菩萨经》、《大乘实义经》、《渐察经》等,往往略称为《占察经》。上卷说明占察善恶业报的方法,下卷说明大乘实义。此经一向被视为伪经,至唐代《大周刊定众经目录》和《开元释教录》,才被视为真经。

  隋费长房《历代三宝纪》卷十二说明如下:“检群录无目,而经首题云菩提登在外国译,似近代出,妄注。” 8 可见,《三宝纪》视《占察经》为伪经。又说明如下,广州有位僧人曾作“塔忏法”,以皮作二枚砧子,一书“善”字,一书“恶”字,令人掷之,得“善”字者,得好运;得“恶”字者,得恶运。又行“自扑法”灭罪,青州有位居士同行此法。开皇十三年(593)有人在广州告状,称上述行为是其妖法,官司推问,那人引证说:“塔忏法”依《占察经》,“自扑法”依诸经所说“五体投地如太山崩”。广州司马郭谊来京向岐州具状奏闻,敕不信《占察经》道理,令内侍郎李元操和郭谊等询问法经等大德,法经等回答说:《占察经》目录无名及译处,“塔忏法”与诸经不符”,不可依行。敕云“诸如此者,不须流行。”

  《开元释教录》引证上述内容后,又说:“今谓不然,岂得已管窥而不许有博见之士耶?法门八万乃多途,自非金。所宣何得显斯奥旨?大唐天后天册万岁元年,敕东都佛授记寺沙门明佺等,刊定一切经录以编入正经讫,后诸览者幸无惑矣。” 9 说明《开元释教录》已将《占察经》列为真经。

  《历代三宝纪》卷十二关于《占察经》的记载,最后一句话很值得注意:“后有婆罗门来云,天竺见有经。” 10 如果真的如此,《占察经》应该被视为真经。所以,《占察经》是真是伪的问题。至今还是个谜。

  沙门达摩笈多(?-619),另译达摩崛多,往往略称为笈多,意译为法藏、法密等。

  南印度罗啰国人,此据《开元释教录》卷七,《大唐内典录》和《古今译经图纪》都说他是天竺乌塲国人。属刹帝利种姓,姓弊耶伽罗,有弟四人,身居长子。父母不愿让他出家,但他深爱佛法,决心离俗,二十三岁时于中印度犍拏鸠拔阇城的究牟地僧伽罗磨出家,改名僧密。二十五岁时受具足戒,而师为佛驼笈多(意译觉密),旧拏达多(意译德施),又有一师名普照,通大乘经论并能诵说,乞食维生,常修禅观。笈多受具足戒以后,在此居住三年后,因其师普照被咤迦国所请,笈多随师来到这里。一年后,其师回国,笈多又在此停留四年,住于提婆鼻何啰。见闻甚多,北路商人来到这里,说到中国三宝兴盛,笈多很是向往,与同伴六人东行,经薄佉罗等国,又至渴罗磐陀国停留一年,后至沙勒国,同伴一人返回原地,余者停住王寺,此寺为沙勒王所造。笈多在此居住二年,为其僧众讲《念破论》二千偈,多为世间法。又至龟兹,亦住王寺二年,为其僧众讲《释前论》,龟兹王笃好大乘,本想挽留,笈多心系东夏,不想留住,与一僧为伴来到乌耆国,在阿兰拏寺,讲《通前论》。又经二年至高昌,客游诸寺。其国僧侣多学汉语,虽住二年,无所宣讲。又至伊吾停留一年,迂难避地西南,一路专诵观世音咒语。笈多前行至瓜州,奉帝旨入京城,住于名寺,供养甚厚。于开皇十年(590)抵达长安,同伴或殁或留于途中,此时只剩他一人,住大兴善寺。隋炀帝非常尊重他,于大业二年(606)在洛阳上林园内,为笈多与阇那崛多创设官立译经机构翻经院。仁寿末年,崛多流摈东越,笈多专主传译。在大业初年至大业末年,译经九部四十六卷,沙门彦琮、明则、行炬等笔受。唐武德二年(619)逝于洛阳,世寿不详,沙门彦琮为之立传。译笈如下:

  (一)《大方等善住意天子所问经》四卷,第七译,前六译如下:第一译、《如幻三昧经》二卷,后汉安世高译,佚;第二译、《如幻三昧经》二卷,西晋竺法护译,存;第三译、《如幻三昧经》二卷,东晋祗多密译,佚;第四译、《如幻三昧经》二卷,前凉支施仑译,佚。第五译、《圣善住意天子所向经》三卷,元魏般若流支译,存;第六译、《圣善住意天子所问经》四卷,隋阇那崛多译,佚。笈多译本勘同《宝积部》第三十六会,存。

  (二)《大方等大集菩萨念佛三昧经》十卷,第二译,第一译是刘宋功德直和玄畅共译的《菩萨念佛三昧经》六卷。二译皆存。

  (三)《缘生初胜分法本经》二卷,始译于大业十二年(616)十月,完成于大业十三年(617)九月。初出,与唐译《分别缘起经》为同本异译,也可以称为《缘生经》。

  (四)《药师如来本愿经》一卷,译于大业十一年(615)十二月八月,翻译地点在翻译馆,沙门行炬制序。本经全称《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》,往往略称为《药师如来本愿功德经》、《药师本愿功德经》、《药师本愿经》等,收于《大正藏》第十四册,共有五个汉译本:一、东晋帛尸梨蜜多罗译本(317-322),二、刘宋慧简译本(457),三、隋达摩笈多译本(615),四、唐代玄奘译本(650),五、唐代义净译本(707)。流行本是玄奘译本。由此可见,达摩笈多译本为第三译,《开元释教录》卷七称“第二出”,误。

  (五)《金刚般若论》二卷,或三卷,无着造。另有世亲造北魏菩提流支译无着《金刚般若经论颂》的释论《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论》三卷,可能是二者混淆的误传。

  (六)《菩提资粮论》六卷,龙树菩萨造本颂,自在造释。

  (七)《摄大乘论释论》十卷,世亲造,第二出,与真谛译本为同本异译。

  (八)《缘生论》一卷,与唐不空译《大乘缘生论》为同本异译,内容是解释十二缘起。译于大业十二年(616),圣者乌多罗造。

  (九)《起世因本经》十卷,亦称为《起世经》。第六出,前五译如下:第一译、《楼炭经》六卷,西晋竺法护译,佚;第二译、《大楼炭经》六卷,西晋法立共法炬译,存;第三译、《楼炭经》八卷,西晋释法炬译,佚;第四译、《长阿含经》之三十《世纪经》,姚秦佛陀耶舍译,存;第五译、《起世经》十卷,隋阇那崛多译,存。

  释宝贵,大兴善寺僧,北周道安的弟子,博通群典,尤精律学,生卒年及本籍不详。晋僧支敏度曾将《楞严三昧经》的支娄迦谶、支谦、竺叔兰、竺法护四家译本“会集”为八卷本,取诸家精义,删同补缺。又将《维摩经》的支谦、竺法护、竺叔兰三家译本会集为五卷本。宝贵仿照此举,开皇十七年(597),将《金光明经》的昙无谶译四卷本、耶舍崛多译五卷本、真谛译七卷本及隋阇那崛多补译的《银主陀罗尼》、《嘱累》二品会集为八卷二十四品,谨呈隋文帝,帝为之作序。

  三、彦琮的译经理论

 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彦琮(557-610),他精通梵文,但没有作过主译人员,只任助译,写过大量经序,在译经理论方面提出过独到见解。

  彦琮,俗姓李,赵郡(今河北省邢台市)柏人(《大唐内典录》作“仁”)人,世号衣冠,门称甲族。少年时代就很聪明,幼投信都僧边法师,法师让他读《须大拏经》近七十言,一天就读完了。又让他读《大方等经》,数天又读完了,僧边法师感到惊异。

  彦琮于十岁出家,改名道江,听讲《十地经论》。十二岁时在嵍山诵《妙法莲华经》。后游邺下,返乡寺,听其讲《无量寿经》。当时太原王邵任赵郡佐,寓居佛寺,听其讲经,非常敬仰。十四岁时,西入晋阳,且讲且听,尚书敬长瑜、朝秀卢思道、元行恭、刑恕,因为建斋,彦琮为他们讲《大智度论》,他们叹所未闻。

  彦琮于齐后延入宣德殿讲《仁王经》,国统僧都对他很尊敬,二百位名人赶来听讲。帝亲临御筵,文武官员都来服侍,皇太后等同升法会,敕侍中高元海抚彦琮升座,接侍上下。十六岁时父逝,厌辞名望,注重读书,与右仆射杨休之文林馆诸贤交往甚密。受具足戒后,专习律藏,北周武帝灭佛之际,被逼易服。外假俗衣,内持法服,更名彦琮。

  彦琮二十三岁时宣帝在位,很受赏识,授礼部等俗官,皆未接受。与朝士王邵、幸德元、隆开明、唐怡等,情同琴瑟,号为文外玄友。大象二年(580)佛法稍兴,彦琮为诸贤讲释般若。隋开皇元年(581)正月,当时彦琮已经二十五岁了,与沙门昙延等,同举奏度,方蒙落发。当年二月十三日,隋文帝受禅,即临讲筵,听讲的僧俗人士,数以万计。延琮与陆彦师、薛道衡、刘善经、孙万寿等一代文宗,着内典文会集,并为沙门撰唱导法,改正旧体,繁简相半,被后人传习。

  彦琮于开皇三年(583)二十七岁时,奉敕辨《老子化胡经》,着《辨教论》,说明道教的邪恶有二十五条。隋炀帝延请彦琮住内堂,讲《金光明经》、《胜鬘经》、《般若经》等,彦琮为此撰写文疏。后住大兴国寺,隋炀帝常去请教,又遣肖懿、诸葛颖等参问。

  隋文帝开皇十二年(592)三十六岁时,彦琮被召入京,住大兴善寺,掌管翻译。隋文帝盛弘三宝,每设大斋,皆陈忏悔,帝亲执香炉,彦琮为之宣导。隋炀帝为晋王时,于京师造日严寺,请彦琮住持。从此以后,朝贵明哲常来拜访。彦琮经常诵读梵文原文的《大品般若经》、《妙法莲华经》、《维摩诘经》、《楞伽经》、《摄大乘论》、《十地经论》等。

  隋文帝杨坚仁寿初年(601)彦琮四十五岁时,奉敕送舍利于荆州开义寺。仁寿二年(602)敕撰《众经目录》,又称为《隋众经录》、《隋仁寿年内典录》、《仁寿录》、《内典录》、《彦琮录》等,卷首题“隋翻经沙门及学士等撰”,说明这部经录是集体创作,彦琮起主导作用。序言详细说明如下:“佛法东行,年代久远。梵经西至,流布渐多。旧来正典,并由翻出。近遭乱世,颇失原起。前写后译,质文不同。一经数本,增减亦异。致使凡人得容妄造,或私探要事,更立别名。或辄构余辞,仍取真号。或论作经称,疏为论目。大小交杂,是非共混,流滥不归,因循未定。将恐陵迟圣说,动坏信心,义缺绍隆,理乘付嘱。皇帝深崇三宝,洞明上乘。降敕有司,请兴善寺大德与翻经沙门及学士等,披检法藏,详定经录。随类区辨,总为五分:单本第一,重翻第二,别生第三,贤圣集撰第四,疑伪第五。别生、疑伪不须抄写,已外三分入藏见录,至如法宝集之流净住子之类,还同略抄,例如别生。自余高僧传等,词参文史,体非淳正,事非可寻,义无在录。勘古目犹有缺本,昔海内未平,诸处遗落。今天下既一,请皆访取。所愿仁寿长延,法门具足,群生有幸,方益无穷,显之于左。” 11 由此可见,本经录共分六部分:

  (一)单本。原来一本,更无别翻。共三百七十部一千七百八十六卷,其中大乘经单本一百五十九部五百五十八卷,大乘律单本一十四部三十卷,大乘论单本四十三本一百一十一卷。小乘经单本一百二部四百一十七卷,小乘律单本二十九部二百六十七卷,小乘论单本二十四部三百四卷。

  (二)重翻。本是一经,或有二重翻者乃至六重翻者。合二百七十七部五百八十三卷,其中大乘经重翻一百七十二部四百一十六卷,大乘律重翻三部三卷,大乘论重翻八部五十二卷。小乘经重翻九十四部一百一十二卷。

  (三)贤圣集撰。贤圣所撰,翻译有原。合三十一部一百六十四卷。

  (四)别生。于大部内抄出别行。合八百一十部一千二百八十八卷,其中大乘别生一百二十一部一百三十八卷,大乘别生抄一百一十七部一百三十七卷。大乘出别生三百五十二部三百五十二卷,小乘别生抄二百一十三部三百二十六卷。别集抄七部三百三十四卷。

  (五)疑伪。名虽似正,义涉人造。合二百九部四百九十一卷。

  (六)缺本。旧录有目,而无经本,合三百七十部六百十卷。

  彦琮当年还撰有《西域传》、《沙门名义论别集》。此据《续高僧传》卷二本传。唐道宣着《大唐内典录》卷五称,彦琮写过六本书,没有列出这两本书。所列六部着作如下:《达摩笈多传》四卷、《通极论》、《辨教论》、《辨正论》、《通学论》、《善财童子诸知识录》、《新译经序合》。《内典录》还简介几部着作的内容:“《通极》者,破世诸儒不信因果,执于教迹,好生异端,此论所宗佛理为极。《辨教》者,明释教宣真,论教弘俗。论老子教不异俗儒,《灵宝》等经则非儒摄。《通学》者,劝诱世人遍师孔释,令知内外,备识俗真。《善知识》者,是大因缘登圣越凡,不因知识无由达到。此劝于人广结知友,若善财焉。” 12 彦琮的着作皆佚,《新译经序合》,顾名思义,应是彦琮所写经序的合编。彦琮二十七时就参预译经,那连提黎耶舍、毗尼多流支、阇那崛多等人的译笈皆由彦琮作序,所以彦琮本传称:“凡所新译诸经,及见讲解大智释论等,并为之序引。” 13 《续高僧传》卷二本传称“凡前后译经合二十三部一百许卷,制序述事,备于经首。”在译场中,彦琮只是助译,从未担任主译。说明他助译的佛经有这么多,他参预翻译的佛经,皆由他作序。

  除译经写序之外,彦琮还将《舍利瑞图经》、《国家祥瑞录》译为梵文,赠诸西域。这说明彦琮的梵文水平可以与唐玄奘并肩比美,在中国佛教史上,由汉译梵者只有这两个人。

  仁寿末年(604),彦琮奉敕送舍利于复州方乐寺,后更名龙篕寺,大业二年(606),彦琮奉敕居住于上林园翻经馆,奉敕编撰所获梵本佛经目录,所获佛经共五百六十四夹一千三百五十余部。大业六年(610)七月二十四日卒于翻经馆,世寿五十四岁,归葬家乡柏人。

  彦琮长期参预译经,深感“此土群师皆宗鸟迹,至于音字沽训罕得相符。”(《续高僧传》卷二本传,以下引文皆同)这说明翻译佛经只能翻出原文大概意思,与原文完全相符根本不可能,道安的“五失本三不易”已经说明译经之难,彦琮感到这样讲太粗疏,于是着《辨正论》一文,这是中国佛教史上专门论述佛经翻译的论文,可惜已佚,《续高僧传》卷二本传转述了本文的基本内容,但有删节,因为特别申明“文多不载”。从本传转述的内容看,《辨正论》的内容主要有:(一)、直接研习梵文原典;(二)、梵文原典的要例;(三)译师应具八备。

  彦琮认为佛在世时所说最可靠,称为“一味园音”。佛涅槃后,其弟子结集师说,可靠性无法与佛在世时相比了,故称“一味初损”。佛经由梵文译成汉文,可靠性就更差了。他认为念汉译佛经,如同鹦鹉学舌,邯郸学步。当他讲到“一味初损”的佛弟子佛教时,提到“水鹄之颂”,这是《付法藏因缘传》讲的一个故事。阿难听到有位比丘诵法句偈:

  若人生百岁,

  不见水老鹤。

  不如生一日,

  而得了解之。

  阿难认为这位比丘错了,应说:

  若人生百岁,

  不解生灭法。

  不如生一日,

  而得了解之。

  这位比丘把此事告诉他的老师,他的老师说:“阿难老朽,言多错谬,不可信矣。”阿难是佛的大弟子,号称“多闻第一”,佛经都由他回忆背诵。他在世时,人们就对他产生怀疑,说他“言多错谬”。

  为什么说汉译佛经最不可信呢?因为汉译佛经与译师的观点爱好密不可分,不可能把原典内容圆满表达出来,《辩正论》具体说明如下:“佛教初传,方音勘会,以斯译彼,仍恐难明。”汉译佛经很难把原意表达清楚。又说:“汉纵守本,犹敢遥议。魏虽在者,终欲悬讨。或繁或简,理容未适,时野时华,例颇不定。晋宋尚于谈说,争坏其淳,秦梁重于文才,尤从其质,非无四五高德,缉之以道,八九大经,录之以正。自兹以后,迭相祖述,旧典成法,且可宪章,展转同见,因循共写,莫问是非。谁穷始末?僧鬘惟对面之物,乃作华鬘。安禅本合掌之名,例为禅定。如斯等类,固亦众矣。留支洛邑,义少加新,真谛陈时,语多饰异。若命梵饰独断,则微言罕革。笔人参制,则余辞必混。” 14 汉魏译经繁、简、野、华不定,秦梁时期有的重视文才,有的重视质朴。晋宋时注重口语化。主译大师各有偏好,如留支“义可加新”,真谛则是“语多饰异”。很多主译大师是外国人,他们的汉语水平有限,只好由“笔受”相助,这就造成“余辞必混”。译经程序越多,译本走样越远。所以汉译佛经往往出现错误,如将僧鬘译成华鬘,将安禅译成禅定。此类错误不是个别的,而是很多。

  基于这种认识,他主张学习佛法,必须首先学习梵文,阅读梵文原典。他本人身体力行,“晚以所诵梵经四千余偈,十三万言,七日一遍,用为常业。”

  彦琮认为直接阅读梵本佛经,好处很多,可以省翻译之劳,有利于理解佛教义理,读汉译佛典很难理解的地方,阅读梵文原典,很容易理解,这就是《辨正论》所说的“解便无滞”。彦琮认为学梵文并不难,甚至于比学汉语还容易。下数年功夫,顺利阅读梵文原典不成问题。即使难,也应当学,更何况不难?彦琮还对忽视梵文原典的行为进行有力的鞭鞑:“崇佛为主,羞讨佛学之源,绍释为宗,耻寻释语之趣,空覩经叶,弗兴敬仰,总见梵僧,例生侮慢,退本追求,叹可笑乎?”

  佛教徒中有出家人,有在家人。广大的在家居士不可能用很长的时间学习梵文,没有能力读梵文原典,所以翻译佛经仍然是必要的。翻译佛经,必须遵守十条要例:字声一,句韵二,问答三,名义四,经论五,歌颂六,咒功七,品题八,专业九,异本十。《续高僧传》卷二本传列出这十条要例后说明如下:“各悚其相广文如论。”说明《辨正论》对这十条进行过详细解释,可惜已佚。我们对此十条,难以理解详情。

  彦琮认为译经师应具备八个条件,这就是“八备”。《辨正论》指出:“经不容易,理籍名贤,常思品藻,终渐水镜,兼而取之,所备者八:诚心爱法,志愿益人,不惮久时,其备一也;将践觉场,先牢戒足,不染讥恶,其备二也;筌晓三藏,义贯两乘,不若闇滞,其备三也;旁涉坟史,工缀典词,不过鲁拙,其备四也;襟抱平恕,器量虚融,不好专执,其备五也;沈于道术,淡于名利,不欲高衔,其备六也;要识梵音,乃闲正译,不坠彼学,其备七也;薄阅苍雅,粗谙篆隶,不昧此文,七备八也。八者备矣,方是得人。”

  第一、二、五、六备,是对译经师的道德品质要求。译经师必须虔诚信仰佛教,热爱佛法,立志普渡众生,不怕时间久远,不达目的,誓不罢休。严守戒律,免受讥嫌。专心治学,淡泊名利,不可炫耀。

  第三、四、七、八备是对译经师的学术要求。要通晓经、律、论三藏和大小乘的佛教义理,无处不晓,毫无滞碍。除懂佛典以外,还要懂其他典籍。要善于文辞典故,以免译文粗鲁拙劣。要精通梵文,熟练掌握翻译技巧,不拘泥于梵文句式。还要阅读《苍颉》、《尔雅》等语言文学工具书,熟练掌握篆书、隶书等字体和汉语表达方式。

  只有具备这八个条件的人,才有资格作译经师。由此可见,彦琮对译经师的要求是非常高的。只有译经师具备这八个条件,才能保证译经质量。

  彦琮的译经理论,直至今天,仍有很高的参考价值。

  注释:

  1 《大正藏》卷五十五,第五五〇页

  2 同上

  3 《大正藏》卷五十五,第五四八页

  4 《大正藏》卷九,第一页

  5 《大正藏》卷五十五,第五四九页

  6 《大正藏》卷五十五,第一二五页

  7 《大正藏》卷五十五,第六七二页

  8 《大正藏》卷四九,第一〇六页

  9 《大正藏》卷五十五,第五五一页

  10 《大正藏》卷四十九,第一〇六页

  11 《大正藏》卷五十五,第一五〇页

  12 《大正藏》卷五十五,第二七八———二七九页

  13 上海古籍出版社:《高僧传合集》第一一八页

  14 上海古籍出版社:《高僧传合集》第一一九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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